第十三章,怒火燎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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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莫出此言,這是官兵霸道,與你們無關,我感謝大家相助都來不及怎敢責怪你們。眼下不知徵糧隊會待上多久,不行,我現在就去找她。」說著景文一跨上了驢叔背上,「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牛叔牛嫂面面相覷。

「師父,他們往城北去了。」老四可不管那麼多。

「我這就趕過去。」說罷他當即策驢而去,驢叔雖然平時總慢慢吞吞的走著,此刻倒是也通曉主人那焦急的心思,邁開步子奔了起來。

一出了城,他馬上掏出兩把因陀羅之嘆,填進子彈,目露凶光,已然做好要火拼一場的準備。

順著路又奔了約略半個時辰,只見目視可及之處,路邊倒了一個人,景文登時心頭一涼,不一會便近身上前,帶他看清楚後,倒抽了一口氣,霎時天旋地轉,他一個反手抄起小刀,往自己的腿上就是一紮,那透骨之痛鮮血之赤,殘酷的點醒他這不是作夢。

「夫君……你這是何苦?」

那人不是雨洹又是誰。只見她一身泥汙,身上多處擦傷,下半身裙襬之間血跡四布,氣若游絲,卻是沒少被折騰的模樣。

「洹兒你別說話,我們回去尋大夫去,沒事的,一定沒事的。」景文故作鎮定,輕輕摟著她。

「洹兒就怕再不說,便沒機會再說了……夫君啊,這近一年來,洹兒,可真是幸福之至……」她虛弱地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景文趕忙搭著她的手不讓她出太多力。「雖然夫君……有時恁地豪放,然而夫君迷戀洹兒如此,洹兒卻是……開心得緊,咳咳咳咳

「洹兒乖乖,咱們還有好長日子呢,你莫要嚇我啊……」眼前一片模糊,淚水竟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夫君莫哭……洹兒有一事相求

「你說,十件我都答應你。」

「夫君你莫要學那濕婆神那般深情……你便另娶她人吧……莫讓洹兒絆住你了,洹兒會不瞑目的

「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心頭似是有萬根針在紮他一般,好不容易雨洹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便沒有再提納妾的事,怎料竟又遭此變故。

「洹兒就只要夫君答允一件……你便允了洹兒吧。」她虛弱的擠出一個微笑。

「我答應你,你不要離開我啊!」景文失聲道夫君,洹兒、洹兒想再親一親夫君……」雨洹嘴角流下一抹血痕,帶著一抹笑意,闔上眼睛。

這便來不及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景文一愣,顫抖著雙唇,卻說不出半句話,好不容易發出聲音,卻是一道深遠流長的怒吼,吼聲悲痛慘烈,怒意橫生,殺氣沖天,周圍的林地宛如地動天搖一般震盪綿延,驚動起群鴉漫天。這一吼宛若猛獸負傷一般,耗盡他全身的氣力,幾乎抽乾他肺中全部空氣,吼聲止歇之時,只見他雙眼虎目猙獰血絲滿佈,眼角流下血淚,咳了一兩多血出來,便是以摟著嬌妻之姿,跪著昏死了過去夫君……夫君醒醒

雨洹那曼妙柔美的身姿隱約在他眼前晃動,慵懶的側躺在他身畔夫君,你忘了答應洹兒什麼麼

「洹兒!」伴著一聲獅吼,林景文猛地坐了起來,滿頭大汗,他環顧四周,自己正坐在家中的臥室裡。

這一吼也震住了正端著一盆水進來的老四。

「十一!師父醒了!」

「我去喚我爹媽!」

兩人急急忙忙的動了起來老四,我躺了多久?」林景文的表情還卡在滿面怒容,昏暗中嚇得老四不覺退了一步師父,師父躺了快七天七夜了,現在是第七日下午呢。」他徒弟怯然道。

「洹兒呢……」他面容漸趨柔和,輕聲問道。

「師父對不起,師娘她,那日我們追上去怕您遭遇不測,可是等我們找到您,師娘已經沒了氣息,我們等了兩天您沒醒,便自作主張尋了道士先葬了師娘,就在山邊。」

「這樣啊……」景文沒有再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老四,為師可否麻煩你一件事?」

「師父你說,徒兒一定照辦。」

「十一他們太過敦厚,你是個機靈人,此事切不可與他們知曉。」

「師父不是要做傻事吧?」朱四眼中亮起一抹異樣光芒,當日眼睜睜看著師娘被帶走一事歷歷在目殺些官差,拷打朝廷命官算得傻事麼?」景文冷笑。

「算得,算得,算上徒兒一份,徒兒無能讓師娘被帶走,請讓徒兒將功贖罪。」說著老四屈膝欲跪,景文馬上扶起他來。

「你才幾歲大,休要胡來。你這幾日趕緊給我多造些子彈,步槍用的跟手槍用的都要,也讓十一幫著點,莫與他知道因由,造得多少是多少,規格程序切不可少。」景文又再細細叮嚀了一番。

「徒兒知曉了,師父,那您呢?」

「不要知道太多對你比較好,你日子還長著,莫要與我捋虎鬚,你便是替我多趕些補給就是幫我大忙了。明白麼?」景文正色道。

「徒兒明白。」

「那便好,另外你給我起個誓。」景文目光清明,瞪著他心頭一凛。

「師父,什麼誓?」

「萬一哪天官府查上來,老牛一家可是迂得緊,你切莫讓他們回話,務要趕在他們面前與我撇清關係,一切凶器都是我個人造得,你們全不知情,另外你要說我脾性火爆,經常與你們拳腳相向,有多不堪講多不堪,省得麼?」

聽到這邊,朱四已是紅了眼眶,話音哽咽:「師父,徒兒省得。」

「那便起誓罷。」

「徒兒朱四立誓,萬一官府查來,便與師父恩斷義絕,以求護得我朱牛兩家周全,若有所違,當受五雷轟頂,不得

「打住,打住,你給我說,若有所違,師父便受五雷轟頂,不得好死。」景文瞪著他。

「師父,哪有徒兒這般咒自己師父的啊?」朱四慌忙道。

「你若是守信自不是在咒我,快說。」景文微笑著,朱四年輕,也看出這是慷慨赴死的笑意。

於是唱了個諾,把誓言說完了。

稍晚,牛叔嫂做了飯送過來,景文昏迷數日,只能進些米水,也是飢餓難耐,拿錢給十一去殺了兩隻雞回來與幾人分了。

這幾日雖然都是牛十一和朱四在照看師父,但舖子裡的工作也不敢有停,兩人都不在時便是由朱四的二姊朱二娘來代理,這個朱家老二的夫君近三年前被徵召北上,至今未歸音訊全無,其實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夫家方面早已是放棄希望,是以她早回了娘家。景文改變了先前馮鐵匠的形象以後,朱老有意將這個尚且年輕的女兒改嫁與他,是以雨洹幾次旁敲側擊。眼下雨洹屍骨未寒,大夥自是不敢提及。

景文甦醒這晚,朱二娘自然也來了,先前她幫著照顧雨洹時,他人也在工作沒有碰上幾次面,這次他昏迷期間也全沒有與她打過交道,輕聲言了謝,卻也不知道還要說什麼,但她的眼神倒令景文感到有些微妙,但也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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