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景祥看着人少,但是认真打理起来还是很费劲,毕竟又多掌握了一点权力。
三皇子四皇子隔着李绪不在空子过来祭奠静妃,大皇子早夭,二皇子既是中所出,早年与李绪又有嫌隙,如今陈老怀疑自己儿子被李绪害死,能来才怪呢。
眼看天渐晚,我站在灵堂前等待李绪回来,枝头把天空分割异,思绪回到冬宛病情加重的时候。
水和米汤轮番喂着,李绪的身体圆胖圆胖的,大大的眼睛带着对世界的懵懂好奇,冬宛不在时候都是我在抱着他哄着他,可能……可能有一瞬间记忆我是否用手去捏他圆圆的脸蛋。
我扶额痛苦的叹息,好突然啊,我已经要靠回忆李绪幼时才不会对他生气。
“赵美人在想什么?”男子在树下看着我带着挑逗的语气问,“你这张脸大气凌厉,挽着头更别有一番气质。”
是二皇子李凌啊,我以为陈朔回魂了呢。
我俯身行礼,“二皇子。”
“真是突然,两轮丧事下,你竟然晋升了。”李凌为静妃摆上几根香对我说,狐狸眼从上往下扫我身段,“真是人要俏一身孝。”
我笑了笑说:“斯人已逝,殿下还是不要在灵位下说诨话了。”
“你知道父皇叫五弟什么去吗?”李凌说,“我很喜欢这个弟弟的,对他的事情我可以对你实话实说。”
我无言摇头。
李凌继续说:“三年前我抢你做妾,他气的跳水里,我是不是就没打过你的主意。”
是是是,你没事他没事,我扛了十五板子,疼的半个月没下床。
“母后很生气,已经怀疑到五弟头上了,看样子想扒他一层皮,你们自求多福了。”李凌说,然后虔诚对静妃灵位一拜,“只要他不争不抢,我保他一辈子。”
李凌在外,多有仗义疏财美名,生在中,他再做样子,李绪会信吗?
拜完起身,他走到我身前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衣带,眼波流转,“这么多年我还是挺惦记你的,不怪李绪对你不松手,又是当娘当姐的现在还被吃摸净,要是能搂住你抱一会儿我死千百回也愿意。”
李凌在外,多有偷情传闻,很爱有夫之。
我牵扯笑容后退一步,身上的伤又疼了起来,“殿下自重。”
“我听说陈朔还想娶你当小妾。”李凌看着我说,眼睛一点儿也移不开,比李绪看我都骇人,“李绪很爱生气杀人的,所以杀了陈朔我并不敢到意外,只是也没必要踩成泥啊。”
“此事臣妾不敢谈论,还请殿下莫要再说请回吧。”李绪还杀过其他人?我紧张的抖一抖衣袖,忽然想起手腕有痕迹又紧忙低头。
李凌看见我手腕上透出青紫的勒痕, 他的手紧紧按住我手腕,四下无人,我可保不准李凌做什么。
李凌凑近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爱对你说实话,早年听说你的故事总想见你一面,冷面心软的人都是会惹我瞩目。”他与陈朔眉目不同,也比他好看太多,我想偷偷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却无济于事。
“要是本王以后当了皇帝,我一定要效仿玄宗,把你抢过来,管他青史如何?”李凌像是在许诺。
李凌走后,我手上覆盖了一层红印……李绪今晚应该不会回来吧。
早年调戏两回被李绪跳水自尽架势吓怕,可能皇后觉得低贱便让李凌禁止出入景祥,如今静妃已故,他反倒放肆起来。
难道……李绪真的会被罚吗?他们真的有证据?会定何罪?难道又要和他一并幽禁?进冷?
我刚封的美人就没了?左等右等,李绪还是没有回来,罢了一会儿还要给冬宛烧香摆供果呢,不等他了。
能活一时算一时,我转头回静妃书房整理遗物去了。
静妃每天都会写小记,我还是头一回翻看她的东西,她与秦氏感情真深厚,我翻了几百张书信都是关于秦氏的。
“姐姐英气明媚,小妹如恐如慕,还望姐姐不要再向小时那样恐吓小妹。”
此封信下,是一幅画卷,画中子手持弓箭,白马相伴,仅仅是一幅画就能彰显画中美人刚柔并济。而且……这身衣服配与昨日李绪身着一模一样。
“姐姐诞下长子,小妹特地去佛堂祈福一月求来长命锁,愿小殿下福岁长安。”
原来大皇子是贵妃所生,怪不得无人谈论大皇子生母。
“小妹胆小,即使姐姐深陷冷也无能为力,愿姐姐与腹中孩子平安。”
“连夜噩梦,姐姐的脸在梦中更恐怖了。”
“小殿下与姐姐一模一样,只是格不善,我即为他养母,不如小妹身旁负责。”
“好可怕的孩子,他总会轻描淡写威胁我要回小溪,难道他知道了?他也厌弃我的软弱无能吗?”
“他私下一直叫小溪阿姐,小溪对他很好,带着利益带着点情分,不知以后会不会背叛绪儿。”
“我对他说赵溪身份低贱不适合在里,他不愿,我看不透他,他说我没尽到母亲责任,也无需留世。”
这小记我是越看越皱眉,李绪想什么呢,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苛待他一点,舍得对我依赖生情分,明明我离李绪很远了。
这么多年也没有关心照顾的人,回忆起也只有我对他好点,心还在我这里。
后面的信的字体越来越乱了,那几日她连夜噩梦尖叫,混乱的字体无一不透露出将至意味。
“李绪,你好狠的心。”这是静妃最后一封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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