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明明他们天之骄子们聚集的甲班,和他这可怜的童生读书的丙班,根本就相隔甚远,完全不在一个山头。
也不知道是为何,陈轩这位矜贵少君,总是在他眼前魂不散。
这次,竟然连下学之后,都追了过来?
路子昌想起今早,陈轩用折扇故意敲打他的伞面,还吊儿郎当的调笑他是落汤的一幕,就又气又烦。
他臭着脸,将两条大鱼在毛驴鞍上挂好,翻身上驴,冷哼一声:“我要急着归家,请回复你家少爷,有事明日再谈。”
说罢,骑着毛驴翩然离去。
扣着车帘的指节渐渐用力到泛白,手指的主人,垂眸瞧了办事不力的小厮半响,才抿问道:“他身上可有烫伤?”
小厮生得清秀,虽然年纪尚小,实则却是个练家子,嗅觉和视力均是非凡。
他不敢去看自己少爷的脸,只敢低头小心回话:“路公子右手腕处又一小块烫伤,但应是在两个时辰前就涂过‘上好’的药膏了。”
“恩。”陈轩放下车帘,指尖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支致瓷瓶,显然其中盛着的亦是医治烫伤的药膏。
脑中却是在回味着这‘上好’二字。
陈轩今日有事,午膳前就下了山。
也是回来路上,才得到属下的传信,得知路子昌在饭堂与人争执,又撒了热汤的事。
他一时心急,怕他会因烫伤遭罪,竟一路追来了集市送药。
倒是不知除了他,还有人对他如此上心。
是谁?那个徐舟?吴云?齐峰?还是路秋生?
“回去。”伴随着瓷瓶重重击碎的声音,陈轩冷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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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昌回到家时,太已经落山。
他跳下毛驴,两条大鱼自有他便宜娘刘氏,高高兴兴的拿进厨房,为他加餐。
“这是娘刚烙好的饼子,哥哥先垫垫肚子。”
昨日得了李小姐的一锭金子,他们说好了今晚全家要吃顿好的,犒劳犒劳缺少油水的五脏庙。
路子昌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木蹬上,不客气接过饼,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子远则乖巧的双手托腮,蹲在他哥脚边,仰着小脸,目不转睛一脸享受的看着他哥吃东西。
“看我吃就顶饱了?”路子昌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三张,动作粗俗的抹了把泛着油光的瓣,黝黑眸底溢出笑意。
子远却眼尖的瞧见他右手腕处的红痕,惊呼一声叫道:“哥哥,你这怎么了?怎么红了?”
路子昌无所谓的撇了眼伤处,早已对他弟弟大惊小怪的样子见怪不怪。
“乱叫什么?午膳时,不小心弄撒了汤碗,烫了一下。已经涂过药膏了。”他淡定解释。
子远漂亮的眸子蓄满水汽,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他改蹲为跪,捧着路子昌的右手,低头对着伤处轻轻吹气:“呼呼就不疼了哥哥受苦了
路子昌无语扶额。
自他记事起,对他这便宜弟弟就没有过什么好脸。
一向是把他当成随心驱使的免费小厮。若是赶上哪日心情不好,还少不得对他一顿打骂。
这弟弟非但从不忤逆,还一日比一日的乖巧听话。
最近更是日夜求着,用口给他接尿裹脑子怕不是个傻的?
路子昌神不自然的,从子远湿漉漉的瓣中抽出手指。
没错,就这愣神的功夫,这傻弟弟已经红着脸含住了他刚刚捏过饼的手指,哼唧着想尝尝饼的味道。
刘氏端着煮好的鱼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儿子痴汉一般,将脸埋在大儿子的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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