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公子(2 / 2)
浅绿色的透明的药安静躺在药盒里,像极了落下来的一片薄荷叶子。没想到奕星羽送来的,竟是大魏最好的药物——完颜胶
这回可真是大手笔了
完颜胶在大魏也只供与沈姓的皇亲国戚享用,这可不仅仅是它能将肌肤上的伤痕完全祛除的缘故,之所以如此珍贵,是因为它还有有一剂原料踏遍千山而不可寻,普天之下,似乎只有西域的某一支族人拥有。然而,想要西域供奉出这稀罕物,又谈何容易呢
李如画悄悄看了一眼奕星羽,他身上还有未散的雨水气息,这般模样尚与前世相似,只不过目的再也不是将她赶尽杀绝,而是为了医治她身上的伤,带来了魏国最好的伤药,甚至悄悄地在屋外守了一夜。如此看来,还真是造化弄人
“沈某长得并不好看,殿下还是别打量了。”冷不丁地,奕星羽说了一句,话语中少有地带着烦躁
还真是个敏锐的人儿,这都能发现
李如画面不改色,回道:“你若是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荒唐
“公子除了‘荒唐’之外,还会不会说些别的词儿?”不知不觉间,她竟觉得这般岁数的奕星羽着实有趣,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说起话来却跟个老成的大人似的,没办法怼回去的时候,就全部用“荒唐”一词以结之
李如画是经历过一辈子风霜的人,在话术上自然是比此时的奕星羽要好得多。逗也逗了,玩笑也开过了,是该说正事儿的时候了
于是乎,李如画直截了当道:“公子认得那伙戏班子否?昨日那畜牲当街闹事之时,我在酒楼那边恰巧看见,只是那畜牲全无害你之意,所以才做如此询问
“那戏班子是西域的,我怎会认得。”奕星羽摇了摇头,他抱臂依靠在柱子上,似是也在思索着什么
“嗯……公子的回答倒是与我的猜测别无二致。”李如画听罢后亦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才道,“你当时茫然的神色并不像是在装模作样,这事儿有些古怪,若是查不出来,恐怕要
她低着头,一手抵着下巴,青丝垂落在肩膀上,正好遮住了包扎伤口的白纱布,清透的皮肤在黑发的间隙里若隐若现,有些晃眼。与昨日赤色蝴蝶般的衣装不同,今天的李如画一身素色的衣衫,混在谢家院子的绿植之中,仿佛绿叶簇拥出来的一朵白色玉兰花
不施粉黛而光彩照人
他望着她,心中居然悄然滑落出这样一句话来。李如画后面讲的话他好像一句也没听真切,他再一次感觉那天手腕被她碰过的地方在微微发烫,再一次发烫
她刚刚说什么公子的回答与我的猜测别无二致
他特地轻瞥了一眼她的眼睛,这一次的目光相撞,倒是她先避开了。这是并没有要完全相信他的意思啊
奕星羽有些阴骛地看着李如画,而李如画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目光,只是她佯作不知。有句话讲得好,若是一个人在装睡,那便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的。他觉得自己不该在李如画的身上寄予过多的希望,这女人鬼得很,颇会戏耍人。她就像是无数个秘密里交织而生的妖,一颦一笑都在勾人魂
不过,秘密这种东西,谁没有呢?他转移了视线,看向屋檐上低落的雨,“啪嗒”的声响,仿佛也落在他心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温热的皮肤突然被放上一块冷得刺骨的冰,是一种骤然而来的刺激
“有人来了
谢府毕竟是谢家人的地盘儿,自然不会时时刻刻都无人来往,让两个外人肆无忌惮地讲话的。来人不止一个,虽举止小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发出声响
尽管奕星羽此刻算不上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所以李如画才决定出言提醒
然而另一边却空落落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姑娘是在和谁闲谈?”谢榆儿穿了身藕粉的衣裳,与她那丫鬟青青一同走来,见李如画盯着一个地方出神,便轻声问了起来,“我见方才这里似乎有一个人
没想到还是被看见了
李如画此时怨念颇多,一方面埋怨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有人过来,另一方面则埋怨谢榆儿作为大小姐,不多多休息,反而起个大早来这边折腾……有时候做事,还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啊
她咬着唇,快速思量着如何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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