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酒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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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天,也很快地到了傍晚,做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在這過程中雖然沒怎麼想起自己的本名,但多少也是發現自己因為某種原因穿越到了古代,並在與人相處中對身體主人這個人有了一個架構。

斯人名叫馮大年,雖然長得一副虎背熊腰大鬍子樣,但實際上今年也就剛過弱冠之年又四年許,算不上多大年紀。比自己印象中自己的實際年紀要小點。

酒鬼、暴躁、目中無人又欺善怕惡,除了身為鐵匠鍛造技術算得上可圈可點之外,可說是一無長處,所幸是沒與人起過太大衝突鬧出人命來,否則還真得算得上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雖說如此,但平日在村裡也是人見人閃,誰搭理誰倒楣。

以「大年」現在的心性還有腦中漂浮的價值觀來說,他真心覺得自己真是人渣,如此敗類竟也有女子委身下嫁,誠彼娘之奇蹟。

「大年啊,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肯改,再也好不過,這幾年你媳婦跟著你,著實吃了不少苦,你可得好生照顧人家,早些添幾個娃娃,我也好與你老子交代。」

「嗯,知道了。」

牛叔在大年老爸生前可說是莫逆之交,同村又一起被徵召從軍,後來也一起回歸鄉里,對他也是有如再生父親一般,對大年這種爛泥上心了這好些年,也實在是義薄雲天。

走回家的路上,「大年」一直有一種違和感,一天下來經歷的事情幾乎可說是與他原本的人生毫無相干,但自己卻覺得有點開心。

他鐵匠活做得駕輕就熟,家裡還有一個美嬌娘等著他,雖然憔悴了點,不過這個倒可以改進。這個鄉間小道,遠方的山巒連綿,只有路樹點綴的道路,一切都不曾出現在他的印象之中,特別一天下來竟沒有半點菸癮,他深深吸了口氣,暗自接納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呃,我回來了。」死活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娶的老婆,娘子二字糾結了整路,終究是脫不出口。

「喔……飯做好了,來吃吧。」女子說完,又走回廚房。

這個動作讓他驚覺好像曾經聽說許早以前的某個年代,女子是不得與男人同桌而食的,就算夫妻也一樣,看著桌上的飯菜,還有一小罈酒,喔,也有可能是人家不屑與他同桌,畢竟女子看他的眼神,那毫不掩飾的恐懼,多少也讓他猜到女子以前經歷了些什麼,十之八九也就是典型的家暴。他揭開廚房的簾子,女子嚇了一跳,正捧著碗小口小口的吃著。

「酒,沒了麼?」她臉色驚恐,語氣顫抖。

「你……你也來前面一起吃吧,呃,桌子一個人用大了點。」

這理由說了自己都想笑,女子倒是很訝異夫君這麼說,那便好。」

回到桌上,他把那罈酒蓋回去,推到女子面前。

「以後酒便拿去做菜用吧,我不喝酒。」說著還嘆了口氣。

這倒是讓人家筷子都掉桌上了。

「好,知道了。」

同桌是同桌了,卻也沒什麼話聊,女子不時警戒著他,好像隨時會與她發難一樣。酒後亂性,施加暴行不是什麼怪事,但自己實在不曾為之,卻是身體以前的主人所做,要道歉也不知從何說起。

說起來一早出門也沒能問她名字。

「這個,一天了,還是記不起許多事情。」

「喔。」

「比方……平時都怎生稱呼,呃,娘子你臭婆娘。」她淡然。

「真是難聽得緊。」他差點摔倒。

「嗯,妾身也是習以為常的。」

最難修復的也就破碎的心了,這點覺悟是一定要有。

「你的閨名呢?」

「雨洹,于雨洹。夫君當真什麼也不記得?」她冷冷道。

豈止是不記得,可感覺自己是失憶不知自己是誰又借屍還魂了都。他心裡犯嘀咕,卻又不敢說,只好點了點頭。

「雨洹,這個,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過去,我若是有負你在先,如今也不敢求你原諒,但是我發誓,以前發生的種種,今後定然不會再發生,往後我定當好好待你,不再讓你受半分委屈,倘若有違,叫我萬箭穿心,肝腦塗地,亂刀分屍還被野狗分食。」他正色道,心想自己左右是來到這裡了,生活方式也很合自己的脾性,既然有一個天上掉下來的結髮妻子,自然應該好好愛護人家。

「嗯。」雨洹忍不住笑彎了嘴角,顯然這種毒誓很對她的心思。

她雖是面容憔悴,但這一抹笑,卻也是清新典雅,略帶嫵媚。足見她本是清麗脫俗,明眸皓齒的底,男子暗自可惜,如此一個秀麗佳人竟是硬生生被糟蹋了。

「夫君既是這麼說,妾身便是信你的了。」這一笑之後也就歸於冷淡,很顯然,不拿出點實際作為是無法服人的

在這個年代農村基本上吃完飯就準備要睡覺了,標準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這似乎完全和大年的生理時鐘搭不上。

雨洹收拾餐具的時候本來他還反射動作的幫忙,但是卻被她嫌著礙事,不過眼神上卻是柔和許多。

坐在客廳桌前,把玩著工具,他的心中不知怎麼開始焦躁起來,總覺得手上應該要拿著什麼東西大抵是用兩手拇指把玩著的,實在焦躁過度,手指下意識的在桌上敲了起來夫君在想什麼呢?」

「啊,沒有。總覺得要做些什麼,卻想不起來要喝酒麼?」

「不,不喝夫君往常吃完飯喝完酒,發了一陣酒瘋後,也就睡了。」雨洹淡淡的道。

「欸?」震驚之餘,想想倒是也很貼近事實,但不知該作何反應。「雨洹,嫁與我前,夜晚間喜歡做些什麼呢?」

沉默了一會,雨洹從廚房裡出來,依在一個櫃子旁。

「讀書。夫君晚上要省蠟燭便不讀了。」她絞著手指,顯得有些哀怨。「說是一秉燭火半壺酒呢。」

雨洹似是個擁些經綸的女子,男子猜測這大概是在說他嗜酒如命,寧可省蠟燭去買酒喝。

「那今後便省些酒錢罷,都讀些什麼呢?」

「也不是什麼聖賢書,詩經或是山海經之類的。」

「那便讀吧,詩經我也喜歡。」

詩經一詞一出現,他的記憶又回來了點。一個瘦小的男子躺在一張上下舖的拼板床上,憑著夜燈讀著書,穿著迷彩褲,床邊還倒了一雙軍靴,頭上戴著耳機,這個房間裡充斥著超越現在時空背景的東西,還有窗外月色下瀰漫著的靜謐。但是耳機裡面播放的卻是算得上頗為極端的重金屬搖滾樂,他聽得懂那是德文,這個時代的東方人不會接觸到的一個遙遠國度,而在他那時,卻是曾經休假時便常去的國家,他腦袋瓜轉了一圈,欸,我會講耶,德文。

趴在床上讀的,那本書照封面看來便是詩經,厚度上來看導讀註釋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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