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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淮看着她死死抿着,宛若蚌壳的唇瓣,轻易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他暗哼了一声,抬手把一枚簪子直挺挺插进她发髻里。
“以后不必跪孤了,起吧。”
李景淮起身,拍了拍黑将军的脑壳。
沈离枝听那突突的声音,感觉自己脑壳也跟着疼了两下。
以后不必跪,是什么意思?
沈离枝摸到自己头顶上跟长出棵树一样扎着一根簪子。
她摘下来一看。
是支金制的银杏叶子形制的步摇簪子
春风渡。
小国师捏着一张纸,端看了半柱香的时间。
羽儿在一旁为他烹茶,汩汩热水浇入茶壶,茶香氤氲,盈满袖口,她捧起茶盏,“大人是遇见了什么难题了吗?”
小国师把信纸往下挪了几寸,露出他整张清隽的脸。
“为何这么说?”
羽儿走到他身侧,将茶盏轻轻放下,她担忧道:“大人眉心一直紧锁着,羽儿还不曾见过大人这般为难。”
小国师蓦然松开眉,轻笑了一声,仿佛为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而感到好笑。
“不是什么大事。”他没有伸手拿茶,反而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递至火烛上,晦暗不明的目光注视着火焰慢慢卷噬着信纸。
他嗓音带着嘲弄,“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羽儿余光一瞟,只见信上写着一行字‘远儿重病在床,恐时不久矣……裴家……’
羽儿大感震惊。
裴远?
那不是沈家大姑娘嫁的那位好郎君吗!
当时她们上京城里谁不羡慕她沈明瑶的好命,虽然嫁不了权势至高的太子,转身还能嫁给富可敌国的裴二公子。
怎么转眼就重病要死了……
扔下烧得只剩下一角的信,小国师抬眸对羽儿温声吩咐道:“你出去把飞练叫来,我有事吩咐。”
羽儿正想说飞练好像身上的伤又加重了,可一对上他的目光,再多的话就压了回去,出门就去把飞练叫了过来。
小国师要交代事,她自然不方便在留屋中,可是她太过好奇了,所以在关门的时候刻意放缓了动作。
只听见里面小国师交代:“你命人给裴府送这粒药去送给裴老爷吗?”
“不。”夹着笑音,仿佛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小国师道:“送给我们的裴少夫人。”
门吱呀合拢,羽儿疑惑不解地退走,却又看见一名春风渡的跑堂迎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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