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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上沾了血,被他蹭在了眼尾、眼下, 像是碾碎了的花,艳丽又旖旎盛放。
沈离枝还是不敢置信, 好端端的人,怎会忽然就盲了。
她伸出一指,轻轻在他眼前晃动。
李景淮的眼睛没有聚焦,这么近的距离他也捕捉不到移动的物体。
是抱着她摔下马的时候,磕伤了么?
还是他身上的隐疾发作了。
沈离枝张了张檀口,想问又觉得无济于事。
她又不是大夫, 就是知道了缘故,也治不好他的眼盲症。
两人一直缄默着, 为眼下这个困境各有各的思虑。
李景淮慢慢松开手, 往身后的树上靠去。
他抬起两指, 擦去眼睫上垂落下来的血迹, 难得露出一抹惘然的神色。
他本可从容进退, 事成而返。
可谁知事与愿违, 先是遇到了第二波追杀, 弃马而后, 连最仰赖的视力都没有了。
“殿下,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
沈离枝经过几息的调整,终于勉强稳住了心神,开始想解困局的法子。
如今他们两人,一个伤,一个弱,倘若再遇到追兵,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这里并不隐蔽,很容易就被人发现。
最紧要的,他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李景淮听完她的话,却也没有着急起身的意思,他微微仰头,略思索了片刻。
“你从这里除出发,往西一直走,走到一条小溪,再逆着溪流的方向,走到水源的尽头,在瀑布的左后方有一条路,顺着那条道,以你的脚程大约走到天亮,就能回到官道,届时也有路人可以求救。”
他从记忆中,想出了这条路线,虽然最迂回曲折,可对沈离枝来说想必也是最安全到时候再来找孤。”
李景淮因为伤痛,语速很缓慢,等他说完,唇边、喉咙都干涸得宛若着火,他舔舔了唇,闭眼静坐着。
可许久都未觉察到身前的沈离枝有任何动静,他又‘睁’开眼,用微弱的视线去感知眼前的人。
“怎么,是记不住么?”
以他现在的目力,只能依稀分辨模糊的一团人影,自然没办法辨别沈离枝的神色。
只在耳边听见沈离枝的嗓音有些紧绷,她语带不解地问:
“殿下……不跟我一起走么?”
“兵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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