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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住持约莫四十出头,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余北穆的致谢并未得到回应,住持只是沉默着带着他往内院走。
穿过一道道院门,又绕过无数回廊,从绿树掩映走到四周荒芜,余北穆的心随着步伐一点点下沉。
他忍不住问道:“不知住持要带我去哪里?”
住持在一座灰败的偏殿旁停下脚步,淡声道:“你要的东西在里面,拿上以后就走吧。”
余北穆纳闷之际,对方又开口:“那是方丈未了的心愿,交给你以后,俗世的事与我们便再无瓜葛。”
不等余北穆问询,对方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之后,阔步离开了。
余北穆目送他背影消失,才提步迈入殿内。
殿中央的烛台上,放着一个青布包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应该就是住持所说的物件。
他迅速打开包裹,里面有一个牛皮纸袋、一卷胶卷和一盒录像带,在这数码照片盛行的时代,胶卷和录像带这种具有年代感的东西实在有些突兀。
他先把录像带和胶卷装进背包,才打开牛皮纸袋,里面装着足有一本字典那么厚的资料,全都是和买卖儿童,拐卖妇女有关的新闻报道,且发生地点都是季青的老家满祥村,看来那里的不良风气早就引起了媒体的注意。
除了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消息,还有一些村民的个人资料,以及采访当地村委会负责人的手抄笔录。
看得出,这些都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收集和积累得到的资料,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调查的艰巨,以及取证的艰难。
在资料的最下面压着一张血书,上面是一个状告无门的绝望之人,声嘶力竭的呐喊与求助,刺目的红配上无声的诉求,越看越让人揪心。
落款处,大大的写着控诉人的名字薛洋。
看来这个人就是包裹的主人,方丈的未了心愿就是替季青讨公道。
意识都这一点,余北穆一刻也不敢耽误,边走边打通了相熟记者的电话,问询着和薛洋有关的消息,得到地址后,又马不停蹄的朝目的地赶去。
当他把这个突破性的消息告诉江泠兮的时候,她和时樾刚走出广电大楼。
双方相互交换了现有的信息,又商议了一会儿接下来的安排,才挂断电话。
季青的事有了转机,可电影的事却走入了死胡同,当局果然如她所料,要拿季青来杀鸡儆猴。
江泠兮疲惫的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长叹一口气道:“我好害怕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更怕看到季青自责的样子。”
时樾揽过她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我去找找相熟的人,看看能不能再挽回一下,之前是季青没有证据自证清白,如今余先生有了物证,再找到人证,应该有转机,这事总归还没有走进死胡同。”
江泠兮沉沉呼出一口气,“希望那个记者能顶住压力出面作证。”
“既然这事当初已经有过水花,再次冒头一定会掀起波澜,事在人为,相信余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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