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上的薇閣花園】(2 / 2)
但整個晚上西堤腦海裡轉著的便是那一聯堪稱經典的狀態,連男朋友回家了都沒注意到,只專注在眼睛那一瞥上的印象上,像根魚刺似的直梗在她喉頭上,欲言又止地,連男朋友都聽得出西堤今晚對他說話連敷衍都稱不上
於是在兩個人洗著鴛鴦浴的時候,男朋友便循循善誘、像攻防戰似地問著,於是西堤也就脫口說出了今天一連串的心情變化。
人家都說女人的心情是晴時多雲偶陣雨,反正變化無窮想叫就叫、跳就跳,反正憲法並沒有明文規定這是違憲行為,反而男人們覺得這不公平極了,要是男人偶爾想耍點任性連理由都不夠充足──因為女人有資格拿月經來推託自己的情緒變化多端像萬花筒,而身為體貼穩重厚實溫柔的男人就該無理由地接收一切。
但男人拿甚麼理由呢?總不能拿自己的夢遺來說吧?
不,男人覺得夢遺是舒服的,簡直比冬夜窩在火鍋邊喝湯還要舒適百倍
「你知道慕尼今天的狀態打些什麼嗎?」西堤靠在男朋友的胸膛上,手裡玩著那些用沐浴乳製造出來的泡泡,「我知道,」男朋友雙手環住西堤瘦小的身軀,「怎麼?」
「沒,」她扭過脖子親吻男朋友的臉頰,「你會愛我的吧?」她問。
「當然,」男朋友牽過如玫瑰花瓣般柔軟的西堤的手,「否則怎麼重新選擇妳。」
浴室內熱氣蒸騰著如在山林間氤氳靉靆般白濛一片,他倆親吻著,因為挪動身體而攪動了浴缸中的一池春水
故事發生在西堤與男朋友從薇閣出來的那一剎那,那個打了動態、叫做慕尼的陌生女人一個箭步衝過來就像是荒野間遇到長頸鹿的獵豹,一把就揪住了西堤的頭髮。
『藝奇!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那個叫做慕尼的女人說,聲音是因為憤怒與哭泣而帶著悲愴的沙啞,『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又說了一次以再次強調她的疑問
男人默默不語,而西堤卻有話想說,她想對那女人說可不可以先行放過她的頭髮,因為她實在被扯的連頭皮都快掉了那般疼痛。
『你跟我說,她到底是誰?』她又開口了,聲音尖銳的像是破碎的玻璃片,片片都會劃傷在場的三個人,甚至順道像是拎豬肉似的晃了晃拉著西堤的手,連西堤都快被晃暈了
『對不起。』男朋友說,然後順手牽下了揪著西堤富有光澤頭髮的手,一旦慕尼放開手了,連帶著他的手也放開了。
『為什麼?』她又有疑問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劈腿!』那憤怒的尖銳漸漸低沉了,取代的是哭泣的哽咽,『你不愛我了嗎?一點也沒有了嗎?』她揪著男朋友的襯衫說著,幾乎快要跪坐下了般的低姿態。
而西堤什麼話也沒有說,也不能說,曾經幻想過這如同牆壁油漆斑駁不堪的結局,卻也不該是這個時候這種場合。
『對不起。』男朋友又說了。
慕尼只能不斷地哭泣,『分手吧。』她伸出一隻手,左手提起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男朋友沒有說話,於是互相握了握手連零點一秒都不到的時間便又放開了
『真的對不起。』男朋友說
慕尼轉身毫無留戀地連一瞥不捨都沒有,然後便離去了,剩下那些莫名其妙像是入錯戲的路人甲乙丙們目瞪口呆,大概生平第一次看到這種正宮娘娘揪到小三的戲碼吧
「我很愛你。」西堤擁住男朋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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