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1 / 2)
黄灿灿的树叶同秋老虎一同潜逃,转眼三个月过去,就到了年末。江洄养伤期间,岳巍命人便摘了手镣脚铐。这日,江洄听得外面喧哗,出了营帐抓着一抱着酒坛的时候小兵,“何事如此热闹?”
“过年了,今日将军许我们作乐,便允了胡姬来助兴。”
江洄要了小兵的酒,一边饮着,一边慢悠悠地向主帐走去,见那帐前的空地上搭了台子,一貌美的胡姬在台上随着鼓点舞动,手腕与脚踝的铃铛也和着声。主座上的岳巍虽不似其他将士直勾勾地盯着,却也不同往日的严肃,笑着饮酒。
江洄暗叹一声,“男人呐。”眼珠一转,便生出了戏弄之心。在那胡姬下来休息时,用随身的玲珑玉球换了她的衣裳。
鼓声停下,换成了柔和的丝竹声。岳巍抬头,只见台上的女子花枝掩面,衣袖飞舞。那女子赤着足,晃眼的白在裙底欲露不露。丝竹声渐弱,鼓声起,女子手中的花枝不再遮面,而是和着鼓点舞动。岳巍看清了那人的脸,是江洄。鼓声越来越急,江洄舞得越来越快,应着最后一声鼓点抛出了手中的花枝。最终,花枝落入了岳巍的怀中。
四下的将士开始叫好起哄,岳巍起身走向台子,打横抱起了江洄。
回了岳巍的帐中,江洄被放在榻上,岳巍在一旁坐下。
“喝酒了?”
“是你身上的酒气。”江洄逞强道。
岳巍凑近,鼻尖抵着江洄的,“撒谎。”
江洄转过脸,晃了晃搭在床沿的腿。岳巍退了退,低头瞧见江洄光着的脚。白净的脚趾沾了灰尘,右脚后跟有一道划痕,已凝了血。岳巍出帐命人上了酒菜,又打了盆温水。水盆放在江洄脚边,江洄倒也不客气,抬起脚就伸进水里,轻踩着水玩。岳巍蹲下身,伸手握住了江洄的右脚。江洄一挣,未挣开。岳巍先是掬了些水,冲去了灰尘,然后拇指的指腹轻抚那划痕,抹去了表面凝的血痂,又擦干水珠,取了怀里的伤药,擦在了伤口处。药触到伤口,让江洄一缩,岳巍加大手上力度,握得江洄脚底生热,“别留疤了。”
“我不在意。”
听到江洄的话,岳巍笑了笑,“女孩子还是别留疤的好。”
岳巍坐回榻上,将小桌上的筷子给江洄,“尝尝,这军中的厨子也就这一天有点厨艺。”
江洄虽不挑食,这伙食依旧差强人意。岳巍见江洄放下了筷子,“以后带你去尝正宗的北尧菜肴。”语毕,便仰头饮着酒。
江洄笑了,“好,我等着。”
胡姬的衣裳,江洄穿着大了些,两人举杯碰杯,领口有些松散。岳巍盯着那片露出的肌肤,“你肩头的伤,好了么?”
“好了。”
岳巍拿出先前那瓶药,“这药,有祛疤的功效。”
“没关系的。”
“不论旁人怎么惋惜,总归说过就过了。可这疤随着你一辈子,不日日想起,也能常常看到,他人不难过,你也是难过的,怎么没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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