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桃溪镇(2 / 2)
他和风般的低语徐徐入耳,心也静得像树桠上摇曳的光斑。你十五岁了。月弥族当然也有成人礼,但活得比常人长久,四十岁上下修出了碧海夜心才能办
“送你……一支笄簪,好不好
“啊?” 你转头看他。风清云淡,秋日惬意的阳光斜斜落在他面庞,勾勒着隽长的眉弓,点亮那双总是云梦含情的眼。“我又没许什么人。” 难不成还想和你结道侣
“未许嫁,亦可及笄。就是个意兴嘛。” 他促狭笑着,袖中拿出一个锦袋,松了系绳,拔出一个通体莹蓝、线条微蜿、似木似玉的簪子。仔细看去,簪身下还隐着一圈圈叠云卷纹的赤线
“别告诉我,你把去年秘境后奖的扶桑木给炼成这个了?” 你眼馋又心痒,还有些难以置信
“好眼力。”他把簪子插入你顶髻。“配阳炎真气正合适。还没刻录阵法符文,那个你比我悟性好,可自己炼下去,做个本命法器也是够的
你摸着发簪,一时想不出怎么回。言谢的话,轻了,也生分。是生死之交的无忌,师兄妹的情份?还是贪念这暖,知慕少艾……搅和在一起,无法分明了
但,能走到哪一步呢?你有无法放下、前路未明的复仇,他有师门倚重、光明顺遂的前景
受不住你这么盯着,他垂下睫毛,眼神有些无处安放,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被一阵密集的鼓点打断了
地母庙前清了蒲团。加了笄簪的姑娘变化队列,同服骈奏,开始踏鼓而舞。搦腰互折,嬛倾低昂,粉裾蹁跹似燕,绿绦回旋如柳,好看得紧
你俩观舞兴致勃勃。受了他撺掇,跃下屋脊,在这僻静庭院,你也跟着远处的鼓点跳起来
“振华足以却蹈,若将绝而复连。鼓震动而下乱,足相续而不并。”他音律书画极好,指点起舞姿来也有模有样。以石为鼓,他牵引着你手臂:“四字计之曰:高、纵、轻、蹑
你修为身法自是不错,打人杀敌干脆利落,但这一会浮腾累跪一会折腰掩媚的,初学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刚来个盘鼓腾跃,正要接个回旋顿踏,就一下拌了他腿。“扑通——”两人扑摔在草地上,幸未磕到石头
“唔——”他闷哼了一下。轻扬起的银杏叶瓢下来,落在发丝里,眉梢上。玄修法体坚韧难摧,不疼。只是肉眼可见地,清俊的脸上晕开薄红
你脸上也在烫。这么容易被推倒么?还是,想被推倒
掌下是宽肩薄肌,尚未有成熟青年的伟岸,已足够反衬女孩儿的娇小,让门中不少师妹小鹿乱撞
庭院深深,呼吸相接,脉脉无语,只能听到彼此怦然的心跳,愈来愈急
“师,师妹……”他先开了口,音韵很轻,带了几分挠人心肠地喑,抿了抿唇,云梦含情的眼睛更加氤氲
你不想思考,顺了心意,微倾了头,樱唇轻轻贴在他的唇珠上
这是,你吻过的第二个少年。灼热,柔弹……潮湿的呼吸,有不一样的香气,都带着似麝非麝、金木之间的男子气息。唔,你只喜欢好闻的男子
少年无法思考。胸肩和腰腹绷得硬邦邦的,表情却更加温软沉惘。红着脸,半张着唇,任你蹭着。一开始闭了眼,后来又忍不住半掀开,看你近在咫尺的脸,看自己的紊乱呼吸拂贴在这姑娘细细的绒毛
你抬了头,不再蹭他。视线纠缠在一起,旎旋的悸动蔓草般肆绕周身。这是新鲜的,年轻的双躯在发颤
你亲过的第一个少年呢?那个狂风呜咽的月夜,拉住要再寻些干草的男孩,无师自通地,你啄在他紧蹙的眉头,无发安合的眼睛。本是被他安慰的,却变成安慰他的人。他松了面色,揉乱你额发,笑得真像旷野高天上的月牙儿
“师妹,我……”眼前的少年,嗓眼里又溢出声。温柔的,急切的,缱绻的,淡淡地揉合在断续的字句里
识海里未修出碧海夜心,你的身体却长大了。除了孩子气的啄贴,能做更多的事情……舞阳岛上,姬玄霜怎么亲她的男人来着?那种,让他们快乐的亲法
丁香小舌,滑入微启的齿关。少年的滋味,更加层次分明。兰芷的主味下,潜了薄薄的石楠味,也像杏仁茶
小口小口地,你尝着这茶。扫在锋滑的牙尖,撩了撩敏感的上颚。电流自每一处舔抵触激发,眩晕又甜美
他一下闭了唇关。火热湿润的舌头覆上来,裹贴了心上女孩的,笨拙,又忘情地,描摹彼此的形状,摩擦舌苔上细小的神经,吞咽
话音消弭在叶问舟充血的声带。万籁俱寂,几乎所有的知觉只被身上的小姑娘牵引。方寸软红,小猫舔水般,在向来温澈从容的心湖,掀起汹涌的波澜,一浪,一浪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于执剑、择药、问脉、丹书,都极其熟稔。此刻,握拳在侧,不敢妄动,怕惊碎一片飞花轻梦。然而,无法遮抑地,腰腹间勃发出欢喜的形状,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被她无忌撩拨的悸动,陌生,是被她气息侵绕和柔躯倾压下的硬度。颀长而粗硕,大概是最先接近成年男子的躯器。胀翘起来,顶磨在从未肖想的地方,蔓延深入出骨节的燥痒。耳旁是彼此急促的呼吸,唇舌辗转的间隙,溢出的泥泞吟喘
新奇的,通读医典,第一次如此了解自己的身体。窘赧的,作为师兄,呈露这样的不堪。喜悦的,隐秘的情愫,似乎不是不被应和的独奏。惶然的,怕淳澈的心意,被孟浪的欲态遮掩。一丝本能,希望……希望愈发赤裸昭彰的形状,让你喜欢
你停了下来,纤指撑在嘭嘭跳动的胸口。不可以这样的,他要闭关了。想他心境动荡,走火入魔吗?你蹙了眉头。你极少在他面前蹙眉的
他咬牙坐了起来,退了退,又怕你误会,握住你右手。面颊上晕着红,眼神却是清明的:“等出了关,我就与师父说——”话音被你压在他唇上的手指打断
“那还怎么元心无执,心定神清,神照观达?”你笑着问,理了理头上簪子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他睫毛扑闪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说后两句,顿了顿,五指交缠住五指,“天人之道,关于你的道,我都想修行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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