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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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猷沉朝江惟宁点头,“她是死了。”她死了,这是第七年夏天。

她死的那年,实验室克隆体一大波反社会以及和她相关的实验,被江猷沉一令废止。无数克隆体旋即被集中起来“清理”,直接推入溶解池。它的型号批次,和涉及江鸾精神疾病实验的克隆体不相关,却要被处理,又被江猷沉带走。

江惟宁花了很长时期,去弄懂清理手段的迅速果断,最后只剩下,可能牵涉到实验室安全泄露的条例。

江惟宁看着他,又打量四周,目光游回来,“你知道江鸾为什么自杀?”

她就是死了。自己枪毙自己,死在海边。没有遗书,死得突然,没有任何交代,死者不会开口说话台灯光线发白,江猷沉眉骨下压,站起,走向窗前,点燃一支烟,握起烟盒,“你说。”语气谦和,目光渐渐渗出远傲戏谑的意味 ···因为她恨你,又没办法弄死你。就算真的弄死你,大半个江家都得换血,她做不来一定被唾骂的事。怎么办?自杀是她对你最好的报复。”

声音落入寂静,空气里静得只听得见夜间航班驶过。

江猷沉背对窗,深深地吸一口气,像是听见蠢话。须臾,他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他只抽了一口,就把烟顺观景窗丢了出去。

他垂头,好像在低头道歉,唯独眼睛眯了眯,背光阴影里看不清眼,“又和你们这些外人说了……”其实他只是看自己摸了摸手指尖。

与此同时,窗棂之下,书房之外,坪庭里顷刻跳起火舌,摇曳舔舐上方空气,越来越大,外边顷刻就亮成一片火栏。江惟宁撼然,这是木屋,但也不会那么快点燃地上被撒了助燃剂

而他状若无事发生,还在忙于为谁而辩护,“首先,我并不喜欢别人侮辱我的家族。其次,那个东西,哦,你说的那个人顾虑不到那么多。”她是只鸟,排斥厌恶远离同类的鸟,一只鸟确实可以飞在天空俯瞰家宅之宽广,然而她本来就不属于哪座院深庭墙高的宅第。鸟飞跃围墙,鸟在空中盘旋,鸟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最多会对自己的哺育者施以一点似亲昵似信赖的羽毛温热。

也不知道,是为了让自己冬天冻僵的脚快点好起来,还是为了夏天更多的饵食,可以找个阴凉偷个懒

他只要一摸手,就可以感受到,消失的,无非是那个没感情的东西似是而非的温热。

江猷沉端静立在远处,长叹口气,“最后,”他平淡地朝江惟宁摇摇头,“她不会恨我。”

江惟宁的脚步往后退,又没急着遁走,只将满脸震骇压下去,试图让他也走。

江猷沉忽然变得奇怪,他不是那么癫狂幻想的人。他要做什么,等他离开后自焚?他疯了?这完全不像江猷沉的精神状态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黑夜,连月光都厌恶地躲藏在浓云里。烈焰卷动火舌有力摇曳、木料噼啪燃烧仿佛尖叫,照亮整间书房。在江惟宁只有震撼的眼里,见不到暗红的光摆荡在室内,死亡的金红幽灵颤悠,这些陈设物拥有了最完美的打光,照亮所有的油画、标本。

纵火者状若无事发生,“说完了?”他看了一眼低桌上摆放的武士刀,转身去拿

“砰

在他转身之际,江惟宁击中他的手臂。

江猷沉那双沉寂的眼睛,第一次对他浮现出惊异的目光,看江惟宁手上握的枪,看自己的右臂血汩汩。液体往下滴,浸染蓝色的织物,血液反射的光是白的,不是红色的火光。

火光已经向庭院四周蔓延

枪连续响了好几声,黑烟从庭院四角天井滚腾起来,火势顺木头和植朝后院蔓延。

它确实打中了自己右臂,但不知道自己左手也可以用枪

火势突破后山那扇古朴的低矮木门,从后山植被干燥泥土开始灼烧灌木,江猷沉走出门前,踉踉跄跄在石墩前,为自己洗了个手,恍若为自己施洗

火警声、人声、吵闹声刺进耳朵。

浅色衣服上全是污渍脏血,和可怖的腹部破洞。江猷沉被抬进担架,看到早被烧成灰烬的木别墅,后院已经完全塌陷。

“先生,先生,”护士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出神的目光,“我们需要您躺下

江猷沉闭上眼,被白衣天使匆忙送上救护车。颠簸使他吐出一口血,他皱起冷硬的眉,闷哼一声。

护士才看见他腹部剖开的刀伤和捂住的污血

指挥组的人仍在办公桌前接收信号,其中一个屏幕监控正对江猷沉的住宅大门,几人聚在那里,凝神望着,又散开。徐立华却没一直没回到指挥参谋的位置,他已经走到酒店落地窗前,看河湾对面的半山,夜色中,红暗的火在那座别墅中心亮起。

有人走过来,“徐特?江先生已经上了救护车。”然而徐立华半响没动。

“徐特?”

对方只是垂着手,慢慢把握着的对讲麦,放腿边矮桌。

有人挂了电话,朝徐立华大喊,“徐特,别墅快倒塌了,除了江先生,还是没其他人逃出来。”

徐立华这才回过神,拿起对讲麦,“目标已处理。撤。”他朝室内几个人嘴唇一抬,“收尾,帮助A组的侦察车避开警察离开现场。”

“所以他接回信号是为了报警?”

有人问,“为什么江先生报警啊?”

“就你话多?”

徐立华走过来,淡淡地笑,“我们是大企业,不是黑帮啊。”

那文弱的笑容带着不容抗拒的驱使力量

高大的男人只着简易的浅色家居服,冲完手后,站别墅门口。江猷沉略微屈身,一只手捂住肚子,仍有不少血从右手之间溢出,一边出神端详自己的左手。

火舌席卷前屋,夜晚里他的身形在门前只剩影子,他放下了自己的左手。

“我的天啊!”发现火灾的邻居,大叫着跑来,差点失手把准备报警的手机落门前车道上。

邻近别墅主人纷纷走来,把这位以前一向平心静气,逃出火灾现场后却发呆的江先生,拉到他滚腾红火烟雾的木质住宅对面。几座别墅相隔甚远,火警车正盘旋上山,周围别墅主人已经叫自家佣人,跑去砍树林做隔离带。

火光照亮他的身躯,邻居看清他腹部溢过直截的捅伤后,惊呼着转身朝家人大喊,“叫救护车!”邻居替他拨通报警电话,一边问,“天江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火势到了极点,火焰喧嚣照亮天空,盖过别墅区的柔和路灯,人的声音在地面既微弱又变化不明。在那里,江猷沉低垂着头,向这位别墅主人解释

“噢!这就是半山别墅的治安!”

居民们聚在一起,一位衣着华丽的男人气忿破骂:“简直是暴徒行径。”

“怎么了?”

最先赶来的记者,在一旁匆匆打开录音,说道,“x年x日x点左右,港湾的半岛别墅区。嫌疑人纵火后,走进屋内偷别墅的收藏品,别墅主人和暴徒周旋到客厅拿枪和报警,腹部被捅中一刀后接通了报警电话

救护车轰鸣炸耳,护士压住腹部伤口,没再溢血江先生,血止住了,您可以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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