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常相见 短篇随笔(原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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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读高中的时候上数学课的产物

警局里闹哄哄的。

有些秃顶的警察接起报警电话,说是火锅店有两名醉汉打了起来。

许念看着站在墙角的李南屿说:“打架斗殴,先拘留24小时。”

“许警官,没必要吧。”旁边有警察小声说。

她抿住嘴,“那就12小时。”

不知是否真的是因为入夏,人心变得浮躁的缘故,最近发生的民事纠纷犹为多。警局每天比赶集还热闹,作为劳模的许念自然不可能偷懒,她永远都是局里最后一个回家。

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后早已过了晚饭点,她自觉有些饿,便到7-11便利店买了一杯关东煮。

滚圆的鱼丸在猪骨熬的高汤中沉浮,她用竹签叉起,还未来得及放入口中,男朋友就打来了电话。

两分三十八秒里,男朋友变成了前男友,许念恢复了阔别两年的单身生活。可能因为两人常年异地,很少见面,很奇怪,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相反在前男友道歉时她分神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一份报告没有写。

“出去以后不准再闹事,凡事遇到,先忍忍....听明白了吗?”

同李南屿一齐闹事的几人参差不齐地回答许念,只有他一人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开口说话。

许念被这过于赤裸的眼神盯地浑身不自在,“最边上的,你听明白了吗?”

“阿姨,你以后还是少熬点夜,眼袋都快掉到脸颊上了,小心嫁不出去。”

“你!"

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来,她被噎地无话可说,只觉眉心直跳,她自知自己比不过那些满脸胶原蛋白的十几岁青春美少女,但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他叫做阿姨吧!

警察训斥他的无礼,他也没再顶撞,只是偏着头,嘴角噙着看不出意味的轻笑。

许念其实没有生气,她在李南屿偏头的瞬间看见他额角一道浅浅的疤痕,她记得那是他12岁时从柿子树上摔下造成的,而这场事故的始作佣者是她。

她承认在看见李南屿满脸是血倒在地上时,心里很害怕,她怕他就这样死了。但除此情绪外,她也必须承认,其实还有些窃喜。

她早看不惯这个比她小三岁,借住在她家的男孩。自念书起,她就一直活在李南屿这三个字的阴影里。两人都读相同的年级,只不过一个是留级,一个是跳级,拿她同李南屿做比较那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能够正视除体育外,自己就没有任何一方面比得过李南屿这一事实。头脑好,嘴又甜的李南屿很快俘获了许爸、许妈的心,成了他们的心头宝,她反倒像一个外人。

“你做姐姐的怎么能让小屿做那么危险的事!”

许父气极了,抬手挥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许念。

看着大手挥来的瞬间,她闭紧了眼,一声脆响响起,她下意识摸向脸,却没有预期中的疼痛。

“不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失手打了李南屿,许父已是愧疚又心疼,见他懂事地替许念求情便没好再追究,只罚她蹲一天的马步。

死里逃生的许念再见李南屿头上裹着的几层厚厚纱布,心中蕴出的感动更甚。要知道从前她犯错,她那做警察的父亲可不会只让她蹲马步这么简单。

她开始反省觉得是自己之前太过小气,才对李南屿持有那么深的成见。其实他的人还蛮不错的。她支吾着想向李南屿道歉,却见他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只听他贱兮兮地说:“许念,我帮了你,那这个月的早餐

许念气得攥紧拳头,直想把这笑面虎当沙包一样胖揍一顿。

他又继续说:“我觉得南街那家味道比较好。”

“李南屿

其实她和李南屿的关系并不是一直这么糟,随着年岁的增加,两人相处时的火药味反倒越来越淡,平时虽仍小打小闹不断,但倒也没动过真格,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到临近高中毕业。

许念又惹李南屿生气了,原因——她也不知道。对于李南屿突然发神经,她早已习惯,但她就是想不明白,她刚才说的话到底哪里有问题。

她不过是说:自己以后留在南方念警校,而李南屿一定是到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去上大学,以后两人不能经常见面了。

她思前想后也没想出原因所在,正苦恼时兀地想起自己好像有件事忘记告诉李南屿了——今天晚上她要去联谊,不能和他一起回家了。从念初中开始许父就下令每天放学两个人必须一起回家,这样做一是为了防止许念放学后不按时回家,到处疯玩;二是在李南屿刚升初中那年独自一人回家时遭遇了绑架,所幸无事,但现在说起来全家人仍有些后怕,就连那时打心底讨厌李南屿的许念也被吓得不轻。

联谊结束后已是深夜,家里漆黑一片,安静极了。许念蹑手蹑脚地进门,生怕发出声响把爸妈吵醒,那她这辈子就别想再进家门了。

“你去哪里了?”

许念刚合上房门就见李南屿睡眼惺松地从自己床上坐起,她怕他说话声音太大,便冲上前想捂住他的嘴,但却没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只拖鞋, 重心不稳地朝前栽倒过去。

身下的怀抱温热而单薄,许念发现李南屿淡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格外地亮。

她一愣反身想抽离出这奇怪的氛围,却不料在她准备落荒而逃时,李南屿将她反身压在了身下。

“死小孩,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她想转移话题,却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在发抖。

“我一直在等你。”李南屿的声音低沉而有些干涩。

许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香,这是上个星期他们一起去商场买的,她听见风吹动窗帘发出的沙沙声和他们不平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她再看不见其他东西,视线里仅有的是李南屿瞳孔里小小的自己。

李南屿越靠越近,她全身僵直,不由把眼睛闭的死死的,但他却在离她唇只有几厘米时停住了。

他嗅了嗅,“你喝酒了。”

许念睁开眼,脸颊滚烫,她看着立在床边带着坏笑的李南屿,顿时又羞又恼,她不敢相信自己竟被这小屁孩戏弄了。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门,“出去!”

“别急”,李南屿耍无赖,“我有正事给你说。”

“学校毕业晚会做我的舞伴。”

“做梦!”

“你答应了,我就立马出去。”

正气头上的许念自然不可能答应,直接用武力把他轰了出去。

房里瞬间清静,风将窗帘吹的掀起一个小角,许念感觉到凉快,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她抬手捂住脸,滚烫依旧,不知是因为喝过酒,还是有其他原因。

学校毕业晚会如期而至,许念从晚会开始就缩在角落,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模样。她百无聊赖地抠着许母为她准备的礼服上的蕾丝边,看着舞池里正跳的热烈的男男女女,心里感叹:果然舞会和蕾丝裙一样,她都不擅长应付。

“怎么没去跳舞。”

许念一见是李南屿便没好气地说:“没意思。”

“是没意思,还是不会跳,又或者是没舞伴?”

她像只炸了毛的猫,“你最近是长能耐了,敢这样和我说话!”

她冷哼着反问:“那你怎么也没去?”

“太多人邀请我跳舞,我拒绝地很累。”

许念刚想嘲讽他的自认为是,就见一个女生满脸绯红娇羞地过来邀请他,而李南屿则毫不拖泥带水地拒绝了。

她这才重新打量起李南屿,上高中后他就如脱胎换骨了般,身高直蹿到一米八七,那原本过分秀气的五官也长开了,变得棱角分明许多。品学兼优,身兼学校学生会主席和篮球队队长等职位,每年学校风云榜评选出来的榜首也总是他。许念看得出神,无端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欣慰感。

“一起去跳舞吗?”李南屿微弯腰对她作出邀请的手势。

许念下意识想拒绝,可李南屿就像看出了她的意图,“别怕,跳错也没关系。”

他引她入舞池,两人贴的很近,那扶在她腰间滚烫的掌心和炽热的视线逼地她自乱步伐,不小心踩到他的鞋他也不生气,反而耐心地引导她跟随他的脚步进退。

许念移走视线不敢看李南屿,本来只是普通的一只舞却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许念。”

她抬头的瞬间,环在她腰际的手猛地收紧,两人距离拉地更近,音乐转换间她感觉唇上的温存撤走,留下如擂的心跳陪着她。

李南屿白净的脸像被搽了胭脂般通红,一直红到耳根,但他的眼底却尽是冷静。

许念抬手,那巴掌却没落下,僵持数秒后她收回手说:“刚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李南屿,你糊涂了。”

周遭嘈杂至极,她的声音不大,却都尽数落进了李南屿的耳朵里,字字清晰。所有人都玩得很尽兴,没有人发现许念提前离场,当然也无人知晓那如泡影般的刚才。

自那以后两人都在刻意回避对方,谁也不愿主动开口先打破僵局。这是他们最长的一次冷战。直至毕业,两人的大学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火车发动载着他们驶向对立的两个方向,再也不见号许念。”

许念一瘸一拐地进问诊室,刚进门就见坐在桌前穿着白大褂的李南屿。

她一惊下意识想逃跑,她知道李南屿后来做了医生,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他就是同组的花花整天花痴的医院里新来的又温柔又帅的骨科医生。她悔不当初,为什么自己没仔细看花花帮她挂的是哪个医生的号。

“回来。”

李南屿神色如常地询问她的伤情,她也不好扭捏,僵着身子指了指右脚。

他细细地替她检查,“怎么伤的?”

“不...不小心摔倒了。”

他轻按她脚踝的动作一顿,“这里痛吗?”

“啊——啊——痛!”许念呲牙咧嘴地回答。

他停下动作站起,居高临下地看她,“先去拍个片,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所幸只是拉伤,许念检查完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等李南屿下班。病人源源不断,在她几欲睡着时李南屿终于出现了。

她急忙喊住他:“等会儿有空吗?”

“你有什么事吗?”李南屿的语气礼貌却又带有疏离感。

“一起吃顿饭吧。”

“抱歉许警官,恐怕不行。”

许念表情一僵,“你一定要这样称呼我吗?”

他眉梢一挑,“许小姐?我们好像还没熟到能有其他称谓吧。”

许念知道他还在赌气便软声说:“那天在警局装不认识你,是我不对。虽然知道你是为帮人赶走色狼才打的架,但我当时实在是生气会以那种方式见到你。”

“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坐下来叙叙旧?”

两人倒真面对面坐下,许念才发觉到尴尬,不知这旧到底该从何叙起,看李南屿那副风清云淡的模样,过去的事好像只她人还未释怀。

她看着李南屿正切着牛排的修长手指,联想到他正用这双手给躺在手术台上的牛排做手术,噗地笑出了声,被自己的脑洞给逗乐了。

“听许叔说你最近不怎么回家,局里很忙吗?”李南屿把切好的牛排递给许念。

许念愣怔片刻后接过,“我被调到重案组了,最近在调查一起连环奸杀案。”

“脚伤是因为办案?”

她见他脸色不太好,赶紧绕开话题,“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你。”

“没想到为什么还挂我的号。”

她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她干笑着说:“我看今天找你看病的女生一见你眼睛都在放光。”

说完她就后悔了,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她今天是脑子短路了吗?!

“所有来找我问诊的对我来说都只是患者,当然,你也一样。”李南屿慢条斯理地说

见气氛愈来愈尴尬,许念叫了瓶红酒想缓和一下,却不料这酒是她这晚做的最不明智的决定。

当她第二天从李南屿的床上转醒时她就明白那是怎样的不明智了。她的衣服已被换下,身上松垮穿着的似乎是李南屿的T恤,她理了理思绪,缓冲了许久才磨蹭走出去。

李南屿正在厨房里做醒酒汤,他转头看了一眼把头发抓的像个金毛狮王的许念,“汤马上就好了。”

许念的手在衣服下摆上绞了又绞,想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李南屿把汤放在餐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用手点了点脑袋,“自己想

“许警官。”

直至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死劲戳许念,才把她从神游中拉回现实。

“许警官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啊?没有,没有。”她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会议结束后许念收拾着文件,心里不住咒骂李南屿,都怪那个死小孩让她这一天都心神不宁。

花花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想到啊,你居然把那个任务接下来了。”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保重。

她一头雾水地问:“什么任务?”

花花瞪大眼,“刚才你没听?”

“让你到最新抛尸地点进行勘查走访。”

“啊?!”许念吓得手里的文件啪地掉到地上。

正值八月,太阳毒辣的很,许念抹了把额上的汗,粗略地翻看刚才走访的记录,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这次走访虽比以往增派了警力,组成三人一小组,但她看着这荒郊野岭心里还是一阵发怵。从这案件调查开始局里已先后牺牲两名警员了,且都是在走访过程中遇害,就这样局里不知何时传出了只要去现场走访就必死无疑的说法,弄的上下人心惶惶。

继续走访下去似乎也不会有其他收获,一名警察便提议今天先回局里第二天再继续,许念虽有不甘,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那样便点头同意了。

远远地一辆小货车沿着碎石路朝他们驶过来。

许念下警车走到碎石路旁朝那货车招手示意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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