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1 / 2)
“疼
昏暗的灯光下,拔步床上的女人呻吟出声,秀丽的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像是病了,又像是梦魇住了。
床边旁边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女人,转头向边上伺候的丫鬟看去,语气沉凝地问道:“夫人这般状况多久了?为何没人与我禀报?”
丫鬟察觉出男主人暗藏的怒意,战战兢兢地开口:“两两天了,郎君,是夫人嘱咐,不准奴婢去打扰您。”
男人听了,陷入沉默。
前些日子,他忙于朝堂事务,一直未有空闲,以至于夫妻两人还闹了些不愉快,之后,他便未曾回到西厢房。
正想着,床上的女人便有了动静。
齐韵恍惚地望向帐顶,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
她不是
早就死了吗?
那穿肠的毒药早已浸入肺腑,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韵儿,现在感觉如何?”男人见她醒了过来,连忙低下头问道。
听到这个称呼,齐韵才回过一些精神,她僵硬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面露关怀的男子,她的夫君,陈廷。
可是,却怎么也体会不到真实感。
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郎君,和梦里最后与她相看两厌的男人全然不似一个人。
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或者都是真的,又或者都是假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又闭上了眼,没有理会男人的问题。
陈廷见状,以为齐韵还是在气他前些日子的忽视,和他口不择言的训斥,便不再问话,抬手掖了掖锦被,随后低声向丫鬟吩咐。
齐韵感受着陈廷方才掖被时触碰到她下巴的手指,指尖冰凉,想必又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晚上还没来得及用膳。
她记得刚嫁给陈廷的前两年,陈廷刚升任刑部侍郎,但是他的资历有些浅,难以服众,于是只好日日沉浸于公务之中。
那时他们新婚燕尔,她也难免有些小儿女心态,于是时常觉得被冷落,却又放不下面子,只好这么拧巴着,多亏陈廷脾气极好,每次闹了不合,等她气消了些,便会放下手头的公务,低声细语地来哄她,于是两人便又和好了。
她这样想着,好似又回到了那时的快乐时光,可是紧闭的眼角却流了泪下来,只不过光线昏暗,无人察觉。
这样好的郎君,若非她今生亲眼所见那幕场景,就算真的梦见前世种种,她也断不会相信,原来她一心恋幕的夫君早就与她人“襄王有意,神女有情”。
陈廷吩咐好下人,回过头来,端详起妻子,眼里闪过一丝歉意,随即心里又涌上一股柔情,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齐韵察觉到,偏头避了开来。
这回的气竟然这么大吗?这样想着,他低下头,不容置疑地固定住她的头,启唇吻了下去。
“呜呜——”齐韵避无可避,只能由他吻下,却也不想让他如此轻易得逞,于是等他伸舌想要探进她的口中时,狠狠地咬了下去。
身上的男人明显一顿,随即反制,狠狠咬了她的唇角。
两人的血交织在一起,浸染了他们纠缠着的唇齿。
铁锈味浓重,令人恶心。
又是这样,从前总是这般。
她沉浸于这个男人的温柔以及偶尔显露的强势里欲罢不能,丢却了全副身心,最后还丢了性命。
感觉到身下的人渐渐平静下来,陈廷怜惜地用手摸了摸被他咬破的菱角。他咬的时候已经收了力道,所以伤口不重,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倒是他,舌尖怕是几日都不能碰触过热的东西了。
平时像一只只会虚张声势的小猫,今日竟然会伸爪子了。
他有些不着边际的想着,心里还有些趣味。
“过些日子,等你好些,我们一起去宝灵寺游玩几日吧?你不是一直觉得府里憋闷。”陈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拿过下人递过的锦帕擦着嘴唇。
齐韵听完不欲回答,陈廷在旁边也没有催促,可是那副姿态,摆明了就是,只要不得到答案就绝对不善罢甘休,两人就这样各自沉默着。
下人被沉闷的气氛逼得大气不敢喘,暗自飞快地交流起眼神。
夫人这是怎么了?
不知晓。
平常郎君一哄,便立即可以雨过天晴,今日为何不愿应答郎君?
夫人这些日子有些古怪。
重来一世,齐韵依旧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即使在前世死如死灰,苟且度日的时候,她也依旧会被这个男人无声胜有声的压迫逼得不得不开口。
“好。”齐韵声音还有些嘶哑。
陈廷闻言,眼尾泛起笑意,再次低头揉了揉她的头。
他还有待处理的公事,持续三年的边境战事已经进入尾声,收尾之事千头万绪,他必须耐下心来仔细思量和处理。
听着陈廷大步离去的脚步声,齐韵终于有独自静心思考的时间。
她竟然,又重新回到了最初开始的时候,虽然她还是嫁给了陈廷。
可是,这一次,她至少拥有了一次重新改写命运的机会。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前世那般的境地了。
前世,她撞破那幕场景后,也是像现在这样,心神剧裂之下,生了一场大病,可那时她甚至等不及病体恢复,便强撑着,与陈廷摊牌,想要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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