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所图(1 / 2)
敬茶,是新妇一人的事,按规矩是杨微一人入仁明殿见皇后,与一众宫妃。
萧珩身为太子,甚至都不必送杨微去仁明殿,可杨微不是个守规矩的,杨家又没有那些勾心斗角,萧珩不免为杨微多想一想,不仅送了人,还想陪杨微一块去敬茶。
杨微把萧珩按在车辇上,十分自信:“殿下,大可不必。”
连侍女也不带,杨微就这般去仁明殿了。
早些年,她在宫中伴读,里头的人大多是见过的,但崔皇后一众人却是头次见到杨微真容。
近来京都传太子见一绝色女子,爱慕不已,当时听到“绝色”二字,便心中嗤笑,只当是坊间以讹传讹,说书般拼命往天上夸罢了,见得真人方知道,何为绝色倾国。
这些年,要说京都容貌,最出众的是柳云婍,那般艳绝京都的姿容,怕是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如今看得杨微真容,下意识便把这二人做对比,柳云婍美则美矣,却是太艳,其美在皮相,杨微则骨相绝佳,其之姿容以玉为骨冰雪为肌,其肤凝若如脂,细腻透亮,五官异常精致,眉眼如画,每一处好似上苍精心雕琢而成,却看不到一丝刻意的痕迹,全然美得浑然天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说的,便是这等绝色。
殿中众人,自问年少时姿色不俗,又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却见得杨微这等姿容,皆心里惊了惊,油然而生一股远不如人的叹息。
若单是倾城绝色也便罢了,再美,也是女儿家,可杨微不同。
崔后看着杨微一步步迈入殿中,其步伐身姿与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儿家不同,其姿挺拔如兰,沉肩昂首迈着轻盈大方的步伐而来,没有半点新服的娇羞,没有半分女儿家的柔顺,好似她今日来不是敬茶,而是被敬茶。
崔后捏紧了双手,看杨微姿态雍容近前,才做太子妃,便比她更有皇后的气势了吗?
杨微不太记得具体流程,但皇宫中有一个好处,宫人多,且宫人都记得规矩,万事都备好了,也不用多操心,照着宫人安排走便是。
敬了茶,崔后赐坐,留杨微说话。
崔后叹,“尚宫局回话说你规矩学的不好,回去后再用心学学,好生伺候太子。”
杨微答:“婚事匆忙,实在忙不过来,臣妾回去一定好好侍奉太子。”
学不学的,在东宫萧珩的地盘,皇后说了也不算。
崔后勉强点了点头,又盯着杨微了看了许久:“为何易容欺瞒众人啊?”
杨微答:“容貌过盛,怕惹是非。”
“有此等自知是好事,”崔后的脸这方有些柔和,“往后安守本分尽心侍奉太子才是。”
杨微应是,崔后又说:“昨日大婚,你与太子新婚燕尔,但这些话本宫还是要说的,你听了莫要不高兴。”
崔后顿了顿:“如今东宫只你一人,可太子终究是要纳新人的,你身为太子妃切不可不识大体,当拿出正妻的度量来。”
杨微又应,“是,臣妾都依殿下。”
见杨微说话样样顺从,崔后想到萧乐择婿那次,杨微阴的那一手,心里有气,便多“提点”了几句,若杨微听不得,那不怪她拿出皇后架子教训一番了。
但杨微一点也没有听不得,崔皇后明里暗里骂杨微,杨微认,还认得十分干脆,崔皇后仗身份教导杨微各事当如何如何,杨微不是说听太子安排,要么就说回去与太子商议。
全然是一副温柔贤良的好脾性。
各妃嫔心里皆这般想,觉着皇后今日有些严苛了,却也不敢做声。
崔后心里冷笑,若她上回没见过杨微那一手,她也必这么认为,如今可不,杨微不过是看似温顺,跟棉花似的叫她打也使不上力,还拿太子当挡箭牌了!
崔后停了话,让杨微回去了。
杨微便行礼,退了。
出殿没一会,姜淑妃追了上来,姜淑妃握上杨微的手,说:“不必行礼,许久不见你,上回病可好了?”
“好了,小病不打紧。”
杨微冲姜淑妃露了个笑,姜淑妃也笑,握着杨微的手不放,“陪我走走,今日天气好呢。”
杨微便跟着姜淑妃走,离仁明殿远了,姜淑妃便没笑了,细细打量着杨微,叹了叹,“不像阿淼,长这般好看
姜淑妃知道自己儿子心思,又十分感激杨淼替她出嫁,当年她虽被下药,但也是杨淼经她同意的,故而一直想杨微给她当儿媳妇,只是这话再不能说了。
姜淑妃看罢,又悄声道:“皇后大约不喜欢你,她一直想让崔家女郎入东宫,往后小心些,我这里有什么会给你传信的,这是我的乳娘,芳娘,若她来东宫你可不能不见。”
姜淑妃引了芳娘见杨微,芳娘朝杨微一礼,杨微亦低了低头,问了个好,也把芳娘模样记清了。
杨微便告辞,姜淑妃见杨微折回去,便指了道更近的宫门,笑说:“两年没入宫,路都不识了?这儿近。”
“殿下在那儿等我呢。”
杨微指了指自己前头进来的宫门,萧珩说让她敬好茶去寻他的。
姜淑妃一愣,便挥手让杨微去了,心里冒出一些酸楚来,敬茶都不放心杨微一人,她那些嘱咐想来也是多余了。
杨微回到车辇里,萧珩仍坐着,见她入内,便拉她坐至他身侧,用力捏住杨微下巴,摆了摆。
“拿我做挡箭牌,嗯?”
“皇后身边也有你的人?”
“如何?”
“殿下英明神武,杨微敬佩。”
杨微十分狗腿,萧珩十分受用,捉了杨微的手扣在掌心,认真说道:“往后后宫的事,或者旁的事,都可推我身上,必不会叫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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